9 非遗保护 - 南江县文化馆

今天是2024年03月28日 星期四

     南江,是一个以汉族为主的地区,少数民族很少。历史上多次移民,外来移民的后裔占绝大多数,当地自古以来的人(板蛮)的后裔,仅十之有二。外来移民文化与土著居民文化经过长时间的融合,形成了大巴山、米仓山南麓土色山味的独特民风民俗。这些民风民俗,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很多精华之处,是宝贵的精神财富。当然,事物都有两面性。巴中民俗中,也有一些历史沉积下来的丑陋习俗,应当摒弃。本文将巴中民间农业生产的主要风俗记载下来,可以从中观其古俗,览其新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传承优秀传统,弘扬新风美俗,以大展健康向上的精神风貌。 

  南江人民,历来以从事农业生产为主,农业生产是老百姓的主业。所以南江民间的生产风俗,集中表现为农业生产习俗。

  农业生产习俗中,有迎春耕、保青苗、抗旱魔、重园艺、护耕畜、祈丰收、敬新等。这些习俗中,又表现出多种文艺形式。


  迎春耕

  立春试耒。《蜀中名胜记》云:“在(巴)州南二里有美农台,相传,东晋梁州刺史桓宣,于此劝农所筑。”说明立春试耒古时早有所行。在民国前,县官在立春前一日要举行迎春仪式。其仪式有简有繁。繁的是预先备一纸扎春牛,再扎一芒神牵牛在手,置于县衙大堂。届时,有二十八宿仪仗队,芒神、春牛在前引路,县官坐轿在中,其他官吏、春官等随其后。锣鼓喧天,唱道至城郊数里外。先观看斗牛。将两头牯牛牵至场地上,尾系火炮,点燃惊牛,引起牛斗,以乐观众。再驯牛就耕,县官扶犁,叱牛耕地,往返三次,以示政府重农。最后由春官手拿木雕小牛、香炉架,上系麻丝,演唱春词,说吉利话。此在通江县和南江县举行得最为热闹。

  说春。说春是由春官说唱歌谣。春官,最早是《周礼》所说的六官之一,称宗伯为春官,掌典礼。相传巴中说春起源于隋朝,隋文帝杨坚在统一全国期间,见长期战乱,土地多荒,加之当时农民季节观念不强,往往错过播种时间,农业歉收,社会不安,朝臣将这一民情启奏朝廷,隋文帝便命宰相根据农事季节制成“春帖”,由地方官送发给各地农民。交帖时用善言美语进行解说。农民把送春帖的官叫做“春官”,把“春官”的善言善语称为“说春”。从此,流传后世。唐代武则天掌朝时,曾一度改礼部为春官,后世以春官为礼部通称。自唐到宋、元、明、清,又把春官移之为管天文历法的官。民国时期,春官由县民政科主管。每年在立春前一日试耒后,当晚民政科设宴招待春官,县长为春官敬酒,洗尘开步,表示春官开始到民间去说春了。

  说春一般在每年春节(立春)前后盛行,春分左右结束。在游说中,春官自己编一些歌谣,用简单的曲调,似吟似唱地为农民演唱,农民以粮、钱相酬,或以粮、钱买春官卖的历书,女主人拿一绺白麻缠在春官手执的木雕春牛头上,以示女织之勤。

  春官的歌谣,内容十分丰富,见到什么说什么,见农耕说《二十四节气歌》,见药铺说《药王春》,见打铁说《老君春》,见打猎说《梅山春》……俗称“见人说”,七十二行,行行有歌谣。


  二十四节气歌

  正月立春雨水天,备耕运肥莫迟延,

  一年之计在于春,生产安排要周全。

  二月惊蛰又春分,早育秧苗把田耕,

  瓜豆育苗抢时节,以早胜旱好收成。

  三月清明谷雨天,分批育秧防夏旱,

  玉米红苕早育苗,植树造林要当先。

  四月立夏小满日,春耕栽播忙开始,

  冬水田中栽早秧,抢收抢栽正当时。

  五月芒种夏至天,收完麦田把水关,

  夏至阴生日渐短,过了夏至不栽田。

  六月小暑又大暑,抗旱保苗过三伏,

  防病治虫除杂草,施肥切莫把时误。

  七月立秋接处署,预防秋涝费辛苦,

  秋后十天遍山黄,家家户户收新谷。

  八月白露与秋分,安排来年的小春,

  油菜育苗备移栽,收了新谷把田耕。

  九月寒露和霜降,大春粮食收入仓,

  寒露左右种胡豆,霜降前后种麦忙。

  十月立冬小雪寒,家家早把麦种完,

  豆麦种下勤管理,来春又是丰收年。

  冬月大雪冬至降,防寒过冬保安康,

  冬至一到就数九,冬至阳生日渐长。

  腊月小寒大寒天,家家收拾过新年,

  杀猪宰羊辞旧岁,人人欢乐笑开颜。

  二十四节已说清,各位听到要记心,

  栽种管收莫误时,农业丰收喜盈盈。


  酒色财气春

  天连地来地连天,龙连沧海凤连山。

  巴中连的南江县,米仓山连大巴山。

  世上人来不一般,酒色财气样样全。

  说酒字,道酒匠,造酒仙师是杜康。

  杜康造下精美酒,传给代代后人尝。

  上等人,他吃酒,上席三杯才开口,

  酒醉时,礼仪周,不得罪亲戚和好友。

  中等人,他吃酒,劝亲戚,劝朋友,

  酒醉之后回家走,闲言闲语不乱吼。

  下等人,他吃酒,端起杯子不丢手,

  酒醉时来只见吼,骂亲戚,骂朋友。

  说酒字来非等闲,败家损业惹祸端:

  在汉朝,有王莽,毒酒毒死平帝王。

  在唐朝,有薛刚,酒醉之后发癫狂,

  闹灯台,乱朝纲,打死太子惊老王,

  犯王法,坏忠良,害得父兄一命亡。

  幽州地,天庆王,金袍大六摆战场,

  用美酒,请宋王,杨家父兄好悲伤,

  大郎死了二郎亡,四郎流落在番邦,

  五郎怕死为和尚,六郎一心保宋王,

  七郎乱箭穿心过,火龙镖下死八郎,

  杨家一门遭厄运,一桌酒席非寻常。

  水怀古,遭大难,酒后昏昏吐真言。

  刘德庆,用计谋,白玉美酒醉严嵩。

  梦媛娘娘效鸳鸯,三更酒醉刀下亡。

  一斗酒,李白贪,三杯大道酒中仙。

  劝君莫贪无义酒,杯杯酒后气渐残。

  我把酒字说完了,续将色字说一番:

  说色字,非等闲,败国亡家惹祸端。

  褒姒一笑失天下,妲己迷纣起狼烟,

  西施美迷吴王灭,贵妃逼死马嵬前。

  插花戴朵招魂鬼,穿红着绿引魂幡。

  红罗帐内是地狱,鸳鸯枕上是刀山。

  还有一些不良女,道德败坏不堪言,

  愿为娼妓当下贱,凭着姿容去通天,

  撒下一张色情网,谋官整钱如掌翻。

  也有一些男子汉,淫人妻女不怕天,

  一旦事发遭审判,身败名裂才惨然。

  劝君早些心肠转,免得报应在眼前。

  我把色字说完了,又将财字表一番:

  上等人,他爱财,公平义取四方来。

  中等人,他爱财,勤恳做艺正道来。

  下等人,他爱财,投机钻营邪道来。

  买卖人,他爱财,生意兴隆财源来。

  穷苦人,他爱财,吃苦耐劳苦中来。

  鸟为食亡人为财,勤劳致富去生财。

  不义之财莫去贪,死后钱财是枉然。

  我把财字说完了,又将气字说一番:

  活人活的一口气,为人忍气最为先。

  韩信曾受胯下辱,张良曾有进履谦。

  庸人自扰常生气,君子肚量纳百川。

  受气之时要冷静,退后一步自然宽。

  若无酒字不成礼,若无色字入寰暗,

  若无财字无世界,若无气字纲常乱。

  我说酒色财气春,劝君对待有分寸,

  善恶真假分得清,康泰安宁寿长春。

  奉公守法春

  天地生人在世间,愚的愚来贤的贤。

  也有多少孝顺子,也有一些作孽男。

  也有夫和妻不顺,也有妻顺夫不贤。

  夫妻不和爱吵闹,要想成家难上难。

  做人该做善良人,不该作恶在世间。

  政通人和民心顺,盛世应当求发展。

  就有一些小青年,为非作歹心不善。

  三个五个结成伴,邀约一伙把坏事干。

  拦路抢劫做土匪,图财害命恶多端。

  劝告趁早来悔转,想想人心都同然。

  最近几年赌博现,有的一输几千元。

  没有什么来钱路,只有偷盗和行骗。

  昔日也有赌钱汉,田地房屋都输完。

  这里搬来那里撵,那时后悔又作难。

  城乡也有盗窃案,查出事实不姑宽。

  剜墙凿壁要法办,提门扭锁要从严。

  一受刑法二罚款,子辈名声实难言。

  各地也有奸情案,这个事情难得谈。

  男调女,女戏男,说好说歹耍娇艳。

  吹得丈夫离家走,刁得夫妻不团圆。

  有些离婚上法院,有些人命出自奸。

  有些青年胡乱蹿,长期流浪在外边。

  吹大话,说谎言,招工就业把人骗。

  提起皮包开公司,到处去整冤枉钱。

  有些人,把人贩,拐骗妇女到河南。

  被骗妇女真伤惨,丢下小儿喊皇天。

  儿想见母不得见,娘儿母子不团圆。

  他乡生活不习惯,眼泪汪汪湿枕边。

  人身自由没一点,想回故乡难上难。

  严厉打击人贩子,父母儿女才团圆。

  有些人,太混蛋,装神弄鬼把人骗。

  眼睛闭着脚打抖,他说神仙下了凡。

  一说妖魔缠了身,二说进了阎王殿。

  若不把它来制服,病人性命难保全。

  糖油菜品装灰碗,一处就骗几十元。

  劝告大家要看穿,有病吃药理当然。

  打架骂人经常见,文明礼貌抛一边。

  人争豪气真可叹,张公百忍万古传。

  两人不服乡村断,双方要拿调解钱。

  劳教场中你去看,好多都是小青年。

  国家颁布刑法令,一百九十二不单。

  犯了哪条和哪款,按照法律来裁判。

  多做好事人称赞,做了好事寿数延。

  行事正直守本分,国泰民安春满园。


  泥巴匠春

  头到此地鞠一躬,公输祖师镇乾坤。

  要问祖师生年月,春人略略还记得。

  甲寅年,三月三,那时生在雪花山。

  吴氏夫人公输娘,所生儿女共一双。

  儿子名叫公输子,女儿鲁姜小姑娘。

  鲁姜生来般般巧,墨斗尺子都通晓。

  公输生得更聪明,高楼大厦他建成。

  建高楼,要用砖,砖砖离不得两根线。

  万丈高楼从地起,师傅手艺真神奇。


  以上所附说的春歌谣,只是在多不可数的说春歌谣中选出的例子。这些说春歌谣,全是说春的人见啥说啥,随口编出来的。其中有很多内容还根据当前形势而编唱出来,从某种角度来说,还起了一些好的宣传作用。

  南江一带,说春的历史很长。建国后即停止了活动。1979年改革开放以来,说春活动又活跃起来。龙耳山附近的农村,每年有近百人活跃于川北、陕南山区各地农村说春,其中年龄最大的有七十多岁,最小的有十八九岁,他们很有一套语言表达技艺,到说春时,便带着日历、气象等书刊,往来于交通不便的山区,颇受农民欢迎。

开犁破土。

旧时农民在正月里耕第一次田地时,先将“刀头”(煮熟的一块约三寸见方的肥猪肉)和敬酒摆在地上,点香蜡,化纸钱,向地叩拜,祈祷一年耕作顺利、庄稼丰收,然后才扶犁破耕,开始新一年的农事活动。这是旧时农民缺乏科学知识,寄希望于神灵保佑的一种表现。民国以后,这一习俗,逐渐被农民遗弃,而今已不复存在了。


  保青苗

  旧时农村春耕春播以后,要请道士或巫师做会禳灾,画符驱虫。为保庄稼不受病虫和鸟兽危害,栽秧过后,唱“灯影”、木偶戏,名为唱“青苗戏”。还有赶萤火虫、嫁毛虫、扎草人驱雀、涂白灰驱兽等多种习俗。

  1、赶萤火虫。在巴州、平昌、通江和南江部分农村,农民认为萤火虫是吃瓜茄和小菜叶子和桑叶的飞虫,于是利用晚上焚香点火进行驱赶。

  2、嫁毛虫。每年农历四月初八这天,农家用各色纸张架成十字架形贴于墙上。纸上写着:“毛虫毛虫,黑耸黑耸,嫁到青山,绝种绝种”;或写“佛生四月八,毛虫今日嫁,嫁到青山去,永世不回家”,以祈免病虫危害庄稼。

  3、扎草人驱雀。播种后谷物成熟时,在田间地头扎草人,草人身穿烂衣服,头戴烂斗笠,手执挑着笋壳的禽皮或竹竿,或执着点燃香的假枪,以驱赶践踏粮食的雀鸟。

  4、涂白灰驱兽。用石灰或白柴灰涂在地里的石头和树干上,或专制木牌涂以白灰插在地里,以吓唬野猪、野兔等不在晚上损坏庄稼。


  抗旱魔

  旧时农民在天旱时,多进行带迷信色彩的祈雨活动。在巴中各地农村,如做雨会、耍水龙、赶旱魃、晒川主、禁屠宰等习俗,较为普遍。建国后,这些习俗随之消失。

  1、做雨会。有的地方叫“呼天”。干旱严重时,有的地方请道士或巫师设坛祈雨,高搭雨台,旗幡飘扬,巫师登台,书符念咒,步罡宣法。有的地方农民会集在一起,光头赤脚,手执柳条,由一个领唱“呼天词”,众人随声唱和,甚至在干旱的村落里集会的农民拉着长长的队伍边走边唱,一路悲声撕心裂肺,惨不忍闻,以示向天求雨的殷切。在雨会期间要耍水龙、唱“雨戏”。“雨戏”唱的是《精忠传》、《斩泾河老龙》等。雨会没有时间限制,有的一直到天降滂沱为止。雨会期间城乡禁止宰杀猪、牛、羊、鸡、鸭等特牲畜,这叫做“禁屠”。

  2、耍水龙。用柳条扎成九节龙形,由一群头戴柳条圈的剽悍青年人赤着上身,各举一节柳条龙在烈日下,一边敲锣打鼓,一边游村串户,边走边舞,挨家挨户玩耍,各农户先备好水,柳条龙耍到时,用水向龙猛泼。玩龙者左遮右挡,直至水泼完再走第二家。柳条龙耍完后,将其掷于山涧或河中,预示天会下雨。

  3、赶旱魃。干旱严重里,农民集会赶旱魃(即引起旱灾的魔鬼)。一人用色墨涂面涂身化装成旱魃,请巫师设祭念咒后,集合一群青壮年向空中放火枪,并拿着棍棒四处追赶化装成旱魃的人,直到把“旱魃”赶出本境,化装人在河中洗去头、身的墨痕,去其装束为止。

  4、晒川主。农民集会川主庙,将川主菩萨像抬到烈日下晒,使其催天下雨。

  5、禁屠宰。在严重干旱时期,旱区农民停止宰杀畜、禽,以不伤生、行善事来向神灵祈求降下甘霖。


  重园艺

  种菜、种麻、栽花、培育果树等,有烧头、露壳、放苦水等习俗。建国后,这些习俗大都停止。

  1、烧头。立春后,把干草、木叶铺在黄花、青麻、韭菜地上,用火焚烧,称为烧头,实为施肥、除草,促使新苗茁壮成长。

  2、露壳。种豇豆、四季豆、花生和栽蒜子时,剥去的荚种壳皮不准烧掉,全撒在大路上,认为撒在大路上让人踏,可多结实。

  3、放苦水。果树在春天上水时,用刀在树皮上吹些小口,称放苦水。过小年给果树砍口喂饭,一边喂饭一边说:“饭火巴托,饭火巴托,结的果子永不落。”给树喂饭,是给果树放苦水的另一种形式。农民认为给果树砍小口放苦水,或砍口喂饭,可以使结果出的果子甜味增浓,没有苦味,且果子不会掉落。


  护耕畜

  耕牛历来是巴中农家的宝贝。旧时供奉牛王菩萨,农历每年九月十三还要办“牛王会”。早前巴中一带的农民,养牛是养耕牛,没有养肉牛的习惯。养耕牛是为了用牛耕田耙地,其牛一直养到老死。耕牛老死时,不少农家要含泪埋去,不食其肉。在保护耕牛上,有削牛蹄、扎牛鼻、教牛、用牛的规矩。

  1、削牛蹄。就是牛蹄上的硬壳有变异或受创伤时,要将牛的蹄子抬起来削去残痕,削时不能将牛仰卧。农民说,因牛的眼睛不能仰望着看天;如抑着看天,牛会死亡。

  2、扎牛鼻。时间固定在农历三月三、九月九,认为此时扎的牛鼻不臭。扎牛鼻的针,扎前插在人的头上;扎后插在人的腰杆里,不再插在头上,防止牵牛时牛望头。

  3、教牛。在冬腊月及正月教牛,不准在青蛙叫时教牛。认为在青蛙叫时教的牛,使用时会气喘、吐白泡。

  4、用牛。惊蛰节不使用耕牛,认为这一天使用了牛,牛的骨节会响,易扭伤。